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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注农村女性

—普姆齐莱·姆兰博-恩格库卡(Phumzile Mlambo-Ngcuka),联合国妇女署 执行主任
Kingsley Ighobor
Phumzile Mlambo-Ngcuka, UN Women executive director
Africa Renewal
普姆齐莱·姆兰博-恩格库卡(Phumzile Mlambo-Ngcuka),联合国妇女署 执行主任
联合国副秘书长兼妇女署执行主任普姆齐莱•姆兰博-恩格库卡(Phumzile Mlambo-Ngcuka)最近开始了她的第二个任期。在第一任期间,姆兰博-恩格库卡引导全球关注妇女问题,促使部分国家改变了带有性别歧视的法律。姆兰博-恩格库卡女士接受《非洲振兴》杂志记者金斯利·伊格勃(Kingsley Ighobor)采访时,探讨了她对非洲妇女前景的看法以及非洲女性仍然面临的障碍。

《非洲振兴》:您在第一任期间取得了哪些主要成就,面临哪些挑战?

普姆齐莱•姆兰博-恩格库卡:过去四年间,我们的工作重点在于鼓励各国通过促进性别平等的法律、采用促进性别平等的社会规范。我们每年都帮助各国通过消除家庭暴力或将强奸入罪的法律,已有60多个国家通过这类法律。对于那些容忍或不惩罚这些违法行为的国家,我们敦促其修改或废除原有法律。约150个国家中仍存在歧视女性的法律。我们增进了政府与我们(联合国妇女署)之间的信任,把自己打造成为可信赖的中间人。当然,要做得更多,我们还需要更多资源。

是否有非洲国家减少或废除带有性别歧视的法律?

有。让我们引以为豪的是,马拉维修订了关于最低结婚年龄(现在至少需满18岁)的法律,并宣布童婚为非法。肯尼亚进行了法律和选举改革,允许女性更广泛地参与政治活动。 埃及也通过相关法律,促使女性参与地方政府事务。之后,我们发现参与并赢得选举的女性数量大幅增长。

您接下来的关注点是什么?

实施相关法律。自北京会议(1995年世界妇女大会)以来,各国一直在通过消除性别不平等的法律,但由于实施不力,这些法律并未产生深刻影响。因此,这些法律所针对的社会规范和传统并未改变。过去两年间,我们与传统酋长及基层宗教团体合作,共同致力于改变相关社会规范。我们也与男性展开合作,他们是改变歧视性规范和做法的利益攸关方,在其中发挥着关键作用。

您所说的歧视性规范和做法指的是什么?

例如,人们会说,“我们相信人权,但我们也有自己的传统。”但社区领袖已经开始关注这些问题。例如,在赞比亚,政府通过立法,将最低结婚年龄提高至18岁,为表达支持,一位酋长将其辖区内的最低结婚年龄提高至21岁。他说18岁的女孩应当上大学,而非结婚。乌干达总统则强调女童接受教育在抵制童婚中的重要性。乌干达已通过相关法律,并且正在制定以社区为依托的措施,从而成功落实该项法律。乌干达强调女性经济赋权,这样贫困就不会成为童婚的加速器。

人们是不是不愿改变存老规矩?

事实上,老规矩还是可以变的。但这要靠我们对当地社区的投资,这样妇女署就无需一直待在那里。在马拉维,有位女性酋长,叫特雷莎·卡钦达摩图(Theresa Kachindamoto),与我们建立了十分良好的工作关系。自2004年以来,卡钦达摩图终止了2549桩童婚,这是一项巨大突破,她甚至撤了一些副酋长的职。

我们的另一个工作重点就是女性赋权。我们成立了非洲女性领袖网络。这是一个有女性选民支持的领导者团体,服务于女性选民的需求。我们希望看到非洲的基层女性能够携起手来,就她们关心的问题表达共同立场,比如终结童婚现象。

最终结果希望怎样?

我们希望到最后,不论有没有联合国,人们都可以自我发展,我们只充当一个支持系统。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是在没有妇女运动、公民社会、或某种程度的女权思想情况下,实现性别平等或建立有效民主制度的。

非洲冲突区中妇女的情况有多糟糕?

十分糟糕。南苏丹女性所遭受的暴力程度令人心痛。营地中的女性被那些本应保护她们的执法者和安保人员、生活在营地中的男性、甚至是她们的家人侵犯。如果她们离开营地,就面临被劫持或强奸的风险。犯罪者以女性为攻击目标,以此惩罚其反对派。中非共和国的情况也是如此。由于宗教、政治冲突或普遍的无法治状态,女性首当其冲,遭受战争带来的羞辱或痛苦。在苏丹,情况也不完美,布隆迪也存在问题。但我们需要看到,这些地方的女性正在回击:南苏丹的女性挺身而出;布隆迪的女性担任社区调解员,在避免冲突方面发挥重要作用;索马里的女性也在组织起来,提高自身在议会中的参与度。

最近一项研究显示,如果女性积极参与冲突的解决,和平就能持久下去。

在和谈中,如果妇女作为权力的代表参与,谈判取得的和平质量往往更高。女性在谈判桌上,不是为了算旧账,而是为了实现真诚和解。女性希望重建的是用来治病的诊所,用来教书的学校,以及用来养活村民的农业。女性想要的补偿是对社会有利的补偿。要建立持久和平,需要每个人的参与。在大部分国家,女性至少占总人口的50%,她们受冲突影响最大,需要有机会提出自身需求和重点关注事项,并在和谈过程中适当体现和反映这些需求。

在利比里亚,女性在建立和维持和平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作为维护和平的积极人士,女性这个团体从未解散。看看冲突后的南非,你就会发现女性在结束种族隔离、开展协商、起草宪法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她们在巩固民主成果中投出了大量关键选票。在莫桑比克和纳米比亚,我们也在某种程度上看到了同样的情况。

卢旺达也是这样吗?

是的,卢旺达也是如此。还有加纳。尽管加纳不是冲突后国家,但情况也一样。

除了卢旺达女性占议会成员的64%外,非洲其他国家还远远没有实现男女平等参政的目标

与世界其他地区相比,非洲在这方面做得更好。南非女性的政治参与度已超过全球平均水平。在越来越多的非洲国家,女性代表的比例比那些没有经历冲突或是更富裕的国家还要高。但我们不应就此满足,因为我们还可以做得更好。

为什么近来尤其关注生活在农村的妇女?

如果有任何人被落下,那一定是农村妇女和女童。我们希望排在队尾的人,能够走到前头。我们把农村妇女面临的重大问题,放在了议题的最前面,考察不同解决方案,交流分享最佳做法。

农村的贫困问题是如何影响童婚的?

因为农村更贫困,农村女童就更可能被强迫结婚或早婚。对我们来说,在传统权威和文化习俗仍有较强影响的农村地区,废止童婚是十分重要的。

年轻女性是否有望获得经济赋权或参政权利?

我们有一个青年妇女地位委员会,该委员会的建议和意见会提交给妇女地位委员会。在妇地会中,我们也开始让青年人关注和处理那些阻碍性别平等的社会规范,让青年人摆脱代代相传的传统。

最近,联合国秘书长宣布联合国高级领导层已实现性别平等。非洲联盟能从中学到什么?

当断即断、身先士卒。联合国招募女性员工的速度与秘书长的决心有很大关系。秘书长依靠自己的职权与权力,任命了女性领导人。他必须果断,不容质疑。

非洲女性工资比男性低30%,这是您关注的问题之一么?

是的。我们正与国际劳工组织及公民社会合作,推广同酬待遇。我们希望进一步提前实现2030年的目标。这是规模最大、但也是最简单的一项运动:谁都明白男女工资的差别问题。政治领袖和组织领导者必须公开表态,制定保证男女收入平等的政策。

您对非洲女性的前景有什么看法?

非洲女性是家庭和社会的支柱,非洲女性有领导者素质。她们关爱社会,我希望有更多女性成为非洲国家领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