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强萨赫勒地区的内部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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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强萨赫勒地区的内部联系

应对不安全、缺就业、不公正、不平等的问题能够改变该地区
非洲振兴 : 
2 October 2019
作者 : 
Citizens fetching water from a community borehole in Chad. Photo: UNDP / Jean D. Hakuzimana
乍得市民从社区钻井汲水 图/开发署让•D•哈库兹马那
乍得市民从社区钻井汲水 图/开发署让•D•哈库兹马那

尼日尔总统马哈马杜·伊素福(Mahamadou Issoufou)说,萨赫勒地区的政治动荡的根源在于贫困和气候变化。

很多人认同伊素福总统的观点。但是当地社区领导人、发展专家及民间社会的活跃人士认为,在提供就业、提升生活水平和减少地区及社会不平等的问题上,该地区的政府及其外国合作伙伴的资金投入和重视程度还远远不够,这些社会问题促使很多受挫的年轻人加入到武装运动和犯罪团伙中。

一些叛军领导人甚至也承认,很多人加入都是出于经济需要。正如近期马里某派系的发言人告诉纽约哥伦比亚大学研究人员的那样,有些战斗人员说自己不是圣战者,甚至也不是伊斯兰主义者。他们只是需要养家糊口的人。

联合国将布基纳法索、喀麦隆、乍得、几内亚、马里、毛里塔尼亚、尼日尔、尼日利亚、塞内加尔和冈比亚列为萨赫勒国家。这个半干旱地区一边是撒哈拉沙漠,另一边是热带雨林和稀树草原,经常受到干旱和恶劣天气的袭击。

遏制边缘化

萨赫勒地区的大多数国家内部都存在着经济和社会差距,使得人民对中央政府怨声载道。比如,布基纳法索的传统高级领导人、利普塔科的埃米尔说,布基纳法索北部省份的发展要落后于该国其他地区50年左右,当地的叛乱分子也最为活跃。

“生活在苦难中的人势单力薄,容易向恐怖主义和极端主义屈服。”他说。

国际危机组织是一家位于布鲁塞尔的智库,近期发布的报告提供了更多关于布基纳法索北部地区的深刻见解。该组织提到,布基纳法索的北部地区已经相对边缘化,社会服务、国家设施和发展项目比其他地方都少得多。

因此,很多人感觉自己被抛弃了,并且不信任政府的安全部队。北部的民族大多为颇尔人或是富拉尼人,但很少有官员来自这个民族,这也进一步加深了这种不信任。

2017年,布基纳法索政府为萨赫勒地区,即该国最北部地区,出台了应急方案,以对抗不安全问题并遏制西非的恐怖主义势力崛起。政府计划用三年(2017-2020年)时间,对卫生、教育等社会服务、就业、道路和重要经济部门投入约8.35亿美元。

但有些评论家认为,大部分富拉尼人都以畜牧为生,该项目在水资源、放牧和家畜饲养上的投入还不够。此外,该项目也无法妥善解决公共管理中存在的腐败和不公正现象。

同是2017年,邻国马里政府也启动了针对该国北部的专项发展计划。马里政府预测,39亿美元的投资能够在10至15年内,将基达尔、通布图和加奥的发展水平提升至该国其他地区同等水平。

但马里一直非常贫穷,因而政府只能承诺所需资金的14%。时任马里总理阿卜杜拉耶·伊德里萨·马伊加(Abdoulaye Idrissa Maïga)于2017年10月访问巴黎,欲从发达国家的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寻求支持。

尼日尔也为乍得湖地区出台了五年计划。乍得湖毗邻乍得西部和尼日利亚北部,水位已经降低了90%,严重影响当地经济发展,成为了尼日利亚凶残的反叛组织“博科圣地”的温床。

几年前,旷日持久的分裂主义暴动开始平息,塞内加尔当局也在卡萨芒斯南部地区推行了相似的发展加速计划。虽然武装匪患尚且存在,但这些计划还是有助于卡萨芒斯维系总体和平。

2018年5月,出于对萨赫勒地区局势的关切,联合国秘书长安东尼奥•古特雷斯(António Guterres)任命易卜拉欣·蒂奥(Ibrahim Thiaw)为该地区特使。

促进包容。

在宣布任命蒂奥先生时,秘书长将萨赫勒地区形容为“世界上最为复杂的地区之一”。

在萨赫勒地区,大多数反叛组织都使用伊斯兰极端主义的语言。但每个国家都有伊斯兰教学者和社区领导人站出来,反驳反叛者对伊斯兰教义的解读,促进包容。

1月,一些独立知识分子在乍得首都恩贾梅纳开设了一家中心,以反击极端主义观念。尼日尔政府将伊斯兰教权威指派到重要岗位上,协助遏制反叛组织的招揽人员。在布基纳法索,伊斯兰教和基督教社团联手宣扬跨越宗教信仰的讯息。

然而,萨赫勒地区的根本冲突大多都与这些宗教无关。有些年轻人没有工作或其他谋生手段,走投无路之下加入武装运动,其他人加入则是由于当地种种民族、社会和政治上的冲突。

在马里北部,图阿雷格族群一直为地区自治抗争。2012年,几场伊斯兰运动在该冲突中趁势占据了大片北部地区,但是紧接着在第二年,他们便败退在法国的非洲干预部队手下。现在,马里政府一方面试图顺应图阿雷格的关切,另一方面打击伊斯兰反叛分子。

与此同时,马里中部爆发了严重的民族斗争,导火索往往是富拉尼牧民和其他民族的农民间的土地纠纷。为恢复和平,富拉尼和多贡青年组织于4月份汇聚一堂,共同推进族群间对话。

奴隶制也在贻害毛里塔尼亚,从根本上导致了当地主要民族白摩尔人(阿拉伯-柏柏尔血统)和当初奴隶的后代哈拉廷人之间关系紧张。

虽然毛里塔尼亚许多当局机构对正视奴隶制残留下的社会影响多有抵触,但也有政府机构已经开始采取坚定行动,加强立法,启动司法程序。很多人因虐待哈拉廷人而坐上被告席,被毛里塔尼亚法院严惩,判处徒刑。

在萨赫勒地区各个社会中,性别差距极为显著。虽然该地区几个政府都以法律形式确认妇女权利并促进其政治参与,但女性生殖器切割和童婚现象依旧普遍,农村地区尤甚。在布基纳法索、马里和塞内加尔,诸多公民组织都在积极动员当地群体反对这些行为。

妇女与女孩尤其容易受到该地区武装运动的虐待和勒索,容易遭受强奸、绑架和谋杀。西非国家经济共同体的社会事务与性别问题专员西加•法蒂玛•贾涅说,虽然女性对和平抱有热忱,但在和平努力中却难以看到她们的身影。

维护人权和加强政治参与对该地区所有公民都很至关重要。易卜拉欣非洲治理指数反映了非洲国家的政治治理绩效,萨赫勒地区有五个国家(布基纳法索、乍得、马里、尼日尔和塞内加尔)的排名在2012至2016年间总体有所提升。然而尚有很多问题亟待解决,包括腐败横行、选举违规、恐吓媒体和政治暴力等。

有些官员号称,如果能对公民自由加以限制,所谓的“反恐战争”会更有成效。但人权活动人士的观点恰恰与之相悖:对人权的尊重加强政府与公民之间的联系,有助于促进总体安全。

邦迪•乌巴是一位布基纳法索的专栏作家,用他的话说:“没有社会正义和深入的机制改革,不去消灭不平等、纠正错误,恐怖主义问题就无法根除。必须从根子上解决这一问题。”

或许又如伊素福总统所说:“仅以武力,无觅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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